惊涛拍岸。一位年轻的女子伫立潮头,流盼极目。那海天一线处有一叶归帆。这归帆,是这位女子心中的兰舟,是她生命的全部。这女子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海嫂 ——题记
我用我毕生的年华在等你,我用我毕生的等你,去换取生命的悄然流逝,任无痕岁月洗涤我飘逸青丝,任驰隙流年蜕尽我青春风华。
我等你凯旋归来的日子。我等你从天而降的身影,那身影,是我梦中的期盼是我生命的支柱,是我背靠的大山。我等你耳熟能详的脚步,那脚步,是我窗台的晨钟,是我梦绕魂牵的寄托。
多少年了,我的爱人,你就是这样子,一回回大步流星地朝我走来,——行色匆匆;你就是这样子,一次次义无返顾地离我而去,——聚散依依。那沉沉的脚步啊,那让我无数回心跳,却又让我无数次揪心的脚步。
曾几何时,这脚步裹挟扑面而来的腥涩海风,疲惫地、激动地,由远而近一步一步,径直延伸,在我门前驻足。片刻的停顿,门打开了。你,散发着青春的阳刚气息。古铜色的脸膛、黝黑而青筋突跳的臂膀,齐刷刷的短发直立脑颅,宽厚的胸膛间一颗突突跳的心脏在我耳际搏动、搏动。——是你吗,我的爱人?!我泪眼婆娑,难能自恃仰首、亲昵,依偎、呢喃……我的爱人?那一刻,我情愿地球停止转动,让我俩的缱绻化作永恒。幸福的我呀,头枕着你的臂弯,听你讲述天涯尽头的传奇故事:非洲丛林、西撒哈拉沙漠;地中海风情、土耳其城堡,还有夏威夷海滩……
我渴望这苦苦等你后的重逢,却又害怕这稍纵即逝的聚首。因为这重逢后的不久,又将是年复一年、日复一日的分离。不知是某天、某夜的某一刻,一份加急电报,又会伴随邮递员划破夜空的呼喊,将我无情地再次摔落幽谷,那终日等你却没有尽头的幽谷。
哦,爱人,你可知这世间有多少美好的重复:阳光明媚的春色,月朗星稀的夜晚,罗曼蒂克的婉约,佳期节日的晚餐。然而,这一切都因为彼此的天各一方,而与你我无缘。
哦,爱人,你可知这世间有多少无奈的重复:大雪纷飞的严冬,月黑风高的夜晚,了无声息的死寂,海天尽头的渴盼。这一切,都因为我选择了你而起,多么怆然的重复啊,多么感伤的聚散。
记忆中,你我没有蜜月。并蒂莲开的第十天,你便手执电令,奉命远航。“等着我,亲爱的!”你亲吻我的前额,幽幽地对我这样说。提着行囊,我为你送行。你留给我的唯一,就是那一句重复千遍的承诺,就是你那份并非承诺的承诺,注定让我用毕生的等你,去换取天荒地老,海枯石烂,你知否,我的亲密爱人?
哦,春蚕,你是在用痛楚,乃至你的生命向世人倾诉“蜡炬成灰泪始干”的传说。我坚信,远方的爱人,你定然会感觉得到,我这绵绵缱绻的牵挂,从生命的血肉中,一分分、一寸寸扯出来的系连。我断然不会担心,它会在最后的一刻骤然断开,因为这最后的一缕情丝,你会,你能够读懂它,深谙这一丝一缕的吐出与牵动,都出自我望眼欲穿的流盼,出自我汩汩淌血的心。听我说,我的爱人。生命中的每一天、每一时,每一分,每一秒,我都在等你,等你的脚步横越大洋海峡,绕过激流险滩;穿行于茫茫人海,一步一步,径直向我靠近。生命中的每一天,每一天的每一个瞬间,我都在期待,期待着那样的时刻:所有的喧闹与嘈杂都落叶般蜕去,只有你那令我心醉的脚步声,依然会带着巨轮主机的轰鸣,一步一步,裹挟幸福与甜蜜,送至我的门前。我的爱人,我奢侈吗?
哦,我的爱人,我等你浪迹天涯凯旋归来的日子,我等你仿佛从天而降的身影。那身影,是我梦中的期盼,是我生命的支柱,是我背靠的大山…